阿志玛青旅的三楼,有一个特别神秘,有趣的厕所。
在海拔5200米的垭口没有黄赌毒,只有屎尿屁。
藏族人不喜欢在屋内留厕所,要么就把厕所建在屋外的一个小房子里。要么就和这个客栈一样,在顶楼的墙面伸出几根很粗的木棍,然后在木棍上悬空搭一个高空厕所。
直接将屎条放逐到一楼地面,(有的会用一根木棍牵引,日积月累变成屎玉柱的奇观),一般屎从三楼到一楼会有一秒多的时间差,噗突一声。有很多人慕名前来。不过站在这个高空厕所里,还是有点心惊胆战。
鼓起勇气去体验一把,似乎挺有轰炸机的感觉,一声声带回音的闷响。
在西藏,上厕所就是上厕所,无需用“盥洗室”、“卫生间”、“化妆间”这类雅称。那些高雅的称呼和西藏的厕所没有联系。
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是川藏线上最高的一个山口,刚下过雪,非常冷。米拉山口的厕所,与其说厕所,不如说就是一个架在雪山上的坑。脏是肯定不用说的,关键是那个坑比黑洞还深。一推门一道白光穿过,一眼望不穿。
洞的下面是一个深深的山崖,拉了什麼自然会掉到下面那一层。在山坡上滚落著一些卫生纸卫生棉以及排泄物。
上厕所的时候还会有凉凉的风从下面灌进来,如厕的人不必担心会有苍蝇飞进菊花,因为高原反应让虫子都失去了方向。
即使在布达拉宫上厕所也是如此, 没有门,也没有冲水的设备,在悬崖上伸一块石板,挖个洞,就是茅坑。站在茅坑上往下望,万丈悬崖让人惊出一身冷汗,蹲在那里吓得啥事都干不出来。
拉萨的厕所没有门,所以他们的习惯跟我们不一样,是头在外面屁屁在里面。厕所的沟是横向的,所以只有屁股在左边或在右边的差别,没有屁股藏在后面的选项。
不要说没有门,有两个坑的地方那个甚至连隔间都没有。两个人可以一边上厕所一边在高处谈一谈理想。通过缝隙,诗人们看到了大地上的黑乎乎的牦牛在蠕动。
当然,这里也有厕所的简单模式。就是所谓的“旱厕所”,当然也没有水冲洗、没有水洗手,只在土地上挖几个坑,周围用砖头垒墙,里面又脏又臭、苍蝇乱飞、臭气熏天。所有的人进去时都憋住气、闭上眼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马上逃离。
小小的旱厕所可是个高收入的行业,一次两块钱,令人伤感。在西藏七天左右,上厕所的费用大约是几十元人民币。
最有印象的是在扎达大街和甘丹寺的公用厕所,那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相比旱厕,不恐高的人更愿意选择高空的厕所,因为那里你的屁股绝对不会沾到屎。
在缺氧的高原做上厕所这种剧烈运动是很难的。我从不敢闭气太久,只好戴上口罩、用嘴巴呼吸,以达到无法比较气味的程度,但也曾遇过几次连眼睛都有受到"薰陶" 的感觉了。脚下也不敢乱动——掉下去可不是玩的,毫无在厕所里面玩手机的欲望,只想快快解决完出去。有时上完站起来,就会眼前昏黑,不得不在厕所里大口喘气。
但居然还有人在里面写诗。
数学公式,文科生的我看不懂
只敢小解。大解?不敢望远亦作业于此科学的解释就是屁股想吐
阿志玛以其高空轰炸机般的厕所而闻名川藏线,体验了一下,挺爽!排队体验了,爽!
因为不打算测试自己的底限,所以只要不是在下榻的住处,半夜我都会选择使用西藏传统的方便方式:来野的------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曾经就在我两米前借着裙子来了那么一下。
在剪子湾山的一个苍凉夜晚,我正在野地里拉完屎回旅店的路上,旷野中飘来牛粪焚烧的香味。
我那时以为西藏的狗都叫藏獒,狗一叫,总是吓得我提着裤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野地里狂奔。
忽然一个黑影迅速蹿到我身边,黑夜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黑影用藏区口音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老公呢你有孩子吗你手机看着挺值钱的给我点钱好吗?操,原来我遇到勒索的了。
这是藏区的保留节目,就在2、3年前还有车匪路霸大摇大摆地喝着奶茶、抗着枪、优哉游哉地游荡打劫。
我当时吓坏了,但冻人的天气依然让我保持难得的冷静:“我手机是假的不值钱。给你二十好吗?但要去旅馆给你取。”我给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他居然腼腆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回旅馆的一路上他还一直和我聊天,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安不安全。当然不安全了,要不能遇上你?一辆开着大灯摩托车驶过,他还下意识地跑开,生怕我呼叫。
到了旅馆门口,我去楼上取钱,他就在楼下等我。其实我当时已经安全了,完全叫人把他轰走。但我想人与人之间是有信任的。结果下楼的时候他居然问我要50。我当时就生气了,操,说好了20你怎么还涨价呢?
20块,这是我在西藏上过的最贵的一次厕所。
旅行者从鲁朗林海下来,也有机会去上干净的卫生间。坐旅行大巴的时候,加油站旁边有个特产卖场,厕所就在里面,这确实是西藏除了宾馆外,最干净整洁的厕所,但上厕所的代价就是要购物。
你感受过骑山地车走川藏线的刺激吗?“上坡如吃屎,下坡如拉稀。行话,难听但真实。
青稞路上,你避不过勒索的小孩,避不过骑行途中的弹坑路,避不过涤荡心灵的纳木错湖,当然也避不过西藏的厕所。
海子山前,你必须进入这两种厕所其中之一,毕竟这是我们自恃有文明的一部分。进来之后每个人所做的事从内容到形式都相同,谁都不能避开眼前的问题,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人人平等。
我依稀记得在海拔5200+的垭口上的最后一天,我远望青稞路,喝完酥油茶,吃完藏餐,一起去看歌舞表演。在歌厅一落座,我就开始了常说的那句话:劳驾,厕所在哪里?
图片来自很多驴友的相册
皮乐活动(Runningman_2013)